2014年3月23日 星期日

香港立法通過安樂死,遙遙無期;我們當如何做好熱身準備,參與這運動




一躍而上的力量        
  
若然我和讀者們走進那惱人的死胡同,那是一種不幸。雖然安樂死也牽涉到死這範疇上,但死胡同畢竟是北方用語,而掘頭巷是南方小島用語。惱人的死胡同,也許給人找不到出路的感覺。「掘頭巷」雖然也有這找不到出路的感覺,當我們面臨「掘頭巷」的處境時,只要我們稍稍定一定神,我們總會向上、向左、向右四週張望,必定會誘發出一種無形的力量,務必用盡一切方法,自然而然能夠逃離那困逼之境。只要我們把持這種精神,貫通這漫長且艱巨的旅程,也許不待五十年之久,我們便能成功地爭取安樂死在香港立法。筆者深切期盼,我不需要等到入木之年也等不到安樂死!這段心聲也許代表了筆者為何如斯焦急,憑藉文字以明志,有望打破一潭死水的局面,為安樂死的立法發問發聲。

脫框框的勇氣
   
安樂死加上           ,它已經有了框框;這框框已經被賦予上不同的既定範疇和立場,這也是我們不少人的誤區。當某個人或持分者正正以為自身已經掌握安樂死的正反論述以及論理道德,她/他已經墮入所知障的處境。真箇如我的理解,它將會成為自身與安樂死一同被掉進入框框內,障礙自身與其他人開心見誠的探討安樂死涉及方方面面的範疇和領域,甚或充耳不聞其他人等的看法和觀點。

這又是一種不幸。

故此,筆者重複的說,我憑藉文字以明志,願望各持分者參與諮詢的、探討的和立法的,嘗試鼓動內蘊於自己深處的勇氣,掙脫所知障和自身人性的框框。當我們深明世事瞬變,隨着時日我們對安樂死的認識,了解多了,自然而然隨時審察,因緣和合,玉成其事。

左右兼容的智慧

一個社會包含宗教組織在陣營分成左、中、右似乎是一個解不開的現實。左是對,沒錯。右,錯,沒。中,只會對,不會錯!筆者想,那又不見得,任何一方抬舉自己是對,另一方鞭撻對方的不是。那又不代表這一方不會錯,完全是對,毫無誤差。這又是一種不幸。以筆者的理解,難道左中右三方都是不濟的嗎?中間偏左,抑或中間偏右,又或左中帶右,右中有左,又是否可取的呢?筆者想,對待安樂死的課題或要求安樂死的病患者,我們自視為中間/中庸陣營的,是不是向左的摑一巴掌,又向右摑一巴掌之後,又不提供任何方向性的建議或出謀獻策,老調子的因循固有,於任何人也無益!


筆者叫自己慎防墮入「左右拉弓似射雕」(坊間八段錦口訣),自己站在中間做出箭拔弩張的姿勢,是危險的姿勢,且具殺傷力的姿勢。

我只能叫自己多聽,且聽進入心。我唯有寄望自他相換,易地而處;自然而然,彼此能夠在和衷共濟裏找到了共識。

  推己及人的善意

若各持份者參與諮詢的、探討的和立法的,滿腦子裝着的是要求安樂死病患者是為一己的福祉為出發點的。那又是一種不幸。

不幸的事情早已發生:斌仔一個人的意願,真箇的給人們錯誤解讀為他為一己的利益(或福祉),而在人生末段的旅途中激發起一個漣漪。筆者不知從那年那月那日開始,喜歡以善良意志(good will)的角度來看待一些事物的偶發。有朝一日斌仔的努力或許對筆者這嬰兒潮的一員,能夠自主自決我的死亡有莫大的裨益。自然而然,亦惠及第三代及第四代無數人自身的切身需要。然而,這點推己及人的德行縱然來得多高尚,它仍然有着迎面而來的阻力,和不為人歡迎的理由。我想,我不是如斯的 simple and  naive(簡單和單純)。

自從「人夢」那一天以及接下來的發展,我深信自己憑藉文字以明志,矢志將香港對安樂死一潭死水的零關注點,以無比正能量,掙脫自我框框的勇氣,一躍而上的力量,左右兼容的智慧和推己及人的善意,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又一小步一小步的後撤。就算到頭來,進三步,退兩步。儘管如此,總好過原地踏步,幾十年來毫無寸進。目的只有一個,乃是帶動香港公民社會,多一點關愛那些寧願放棄在世活得更長時日,而積極尋求安樂死的人士,繼而多一點關注安樂死這關乎人類未來最大福祉的社會課題。故此,能夠推動安樂死的諮詢、探討、辯論和立法,而這份動力必須來自每一個有心人。

我帶着無事於心提步,不在意大有作為,只盼在新的一個世紀裏,我們就此課題有所作為。要有所作為,必須順應自然。世道人心,在我們預計之内。像安樂死此等天下大事,一定從簡易的地方做起;像安樂死此等天下大事,一定從微細的部份開端。


(文章摘錄自梁國棟,《我‧自主死亡》快將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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